我喜欢用瞬间来定格自己的生命,无数的生命瞬间是我无尽的回忆……
1.有人说父爱是一座大山,缄默不语;母爱是涓涓小溪,长流不止。
小的时候,我很崇拜父亲,因为他从不打我,他会同我一起撒点美丽的小谎逗母亲开心,和我一起打球,把废脸盆的底子揭去挂起来做球筐,还把麦秆铺满小小的院子教我武术,休息时就给我讲故事。小的时候,父亲常常会把自己搭成我向上爬的梯子。他朝天睡在炕上,把腿伸直了靠住墙,我便踩着父亲的肚皮往上爬,父亲微微地屈膝,我就爬上了顶峰,坐在了他的脚丫子上。有一首歌似乎就是唱给我的“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,父亲是那登天的梯,父亲是那拉车的牛,忘不了粗茶淡饭,把我养大……”
但是有一段时间,我很恨父亲,因为母亲没出事之前他并不象现在这样进取,以致在好长一段时间里,我总觉得,母亲的手就是他的慵懒所造成的。
直到有一天发现父亲为了这个家,四处奔波的脚步愈加缓慢,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深,健谈的他也开始沉默成大山。我才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这个不孝的女儿。我的成长是父母亲衰老的催化剂,我才是元凶。
那一天,我捂着被子哭了,因为突然之间觉得父母亲那么苍老。人如果不长大该有多好!
2.“这世界上把一切都承担下来,最后却把自己忘了的人,往往只有母亲”。
母亲是个善良的女人,又很豁达,平日里不善言辞,却也是个苦命的女人。爷爷奶奶不喜欢母亲,总是找岔儿闹事,母亲常常忍着。母亲是共产党员,她可爱到常常捧着《党章》背,如果说母亲只是瞎背那就错了。在村里,母亲管着一条街,于是不管什么天儿,母亲总会在街头出现,即使下着滂沱大雨,那街上疏通道路的人一定是我的母亲。
我13岁那年母亲的手残了。我记得很清楚:母亲躺在医院里看着自己流血的手,傻傻的我只是不住地哭,母亲狠狠地冲我吼:不许哭。我吓得只有哽咽。那个庸医没有通知家属就私自给母亲做了截指手术。
那一天,父亲捣碎了医院的窗玻璃,衰老的外公抱着头在走廊里哭。
13岁,我突然间长大了。
17岁那年,参加学校的百米跨栏后我倒下了,回到家,母亲守着虚弱的我,紧紧地握着我冰凉的手脚,一个劲儿地说:不怕,不怕。那个时候,我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,像秋天的一片叶子,枯黄然后归于泥土。我想着:就这样也好,静静地,死在母亲的怀里。
3.人常说:手足情深。这话我信。
我上师范的时候,弟弟辍学了。他是个比我懂事的孩子。
他说姐姐,为了我的学费妈妈要四处去借,我不想上了。
---贫穷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,谁经历过了谁就会体味得更深。
他写信说姐姐,给我寄2块钱,叔叔不让我吃饭。捧着信的那一刻,我无言----母亲在住院,父亲陪着----无言地承受这份期盼和渴望,无言地让那重重的壳压在自己的肩头,我觉得我就是那只蜗牛,背着重重的壳,一步一步地挪。生活就是这样,由不得谁来选择。
我病重输液的时候,弟弟守在我身旁,看着KCl(氯化钾)缓缓地进入我的血管,看着我痛苦不堪,便哀求母亲:拔掉吧,别输了,姐姐太疼了。
那一天在部队的弟弟打来电话:姐姐,我今天忽然想起你来了,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。想起你前年病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时候。那天表哥在娶亲,而你只静静地躺在那儿,盖着那么多层被子仍不住地发抖,我却无能为力,只站在那儿哭。那一次家里人都吓哭了,你三天都没醒。那是你第三次大病了。你可要注意身体啊。
我流泪了,我感到弟弟也在哽咽。
4.“我将于茫茫人海中寻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,得之,我幸;不得,我命,如此而已”。
我想我是幸运的,因为他来了,不知不觉之中,我们走入了一段感情。我以为自己渺小得如一粒尘土,孤独到象秋的缩影。然而,在他那里我不再是尘土不再是孤影。他给了我足够的关爱和体贴,他说他会用心呵护我,不会让我从他的生命中飞走。
他就是那个在路口等着我的男孩子,担心我在黑夜里害怕,于是当我白天上完班晚上去学校自习时,他就在村口等着我。他就是那个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给我关怀最多的男孩,怕我流泪怕我受伤,时刻惦记着我,给我送来叮咛和宽慰。
我们常在电话里聊尘封往事,觉得很亲切很有味道。聊着,仿佛我们的心历经了沧桑。
“爱使寻常的事情有了灵性,使普通的日子诗意葱茏”。
那一刻,我想对他说:我想你,很想很想;我喜欢你,我才发现,这--是真的。
我听到了岁月划过我生命的声音,那时那刻,我听到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