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冬天似乎顽强的很,久久不肯退却,一味的斗争着。

  

  本是二月春风,但窗外却是白雪的漫天  飞  无论冬日多么寒冷,我却不愿迎春。因为每当春风拂过,总要想起那发芽的枝头。这些树枝又像是  长在心里,零零乱乱的很。

  

  每一个春,自己也随着长了。渐渐金黄色的童年也褪了色,不再耀眼。变得复杂,没有了幻梦般的童贞和烂漫。更加心伤的是母亲那同样褪色的黑发,由枯黄到白。她的心也仿佛渐渐的老却,不肯在装演自己。  如今似乎无力操劳了,便把自己的心打碎一片片吐出来,却怎地也吐不完。将那些生活的琐碎一一  的教我,却不再将我拉到身边去教训,只是平淡的,用她的余生一点一点的轻吐。

  

  看着她的老,我无力去帮。因为母亲即使可以年轻许多,可以掩盖年龄,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遮饰心上那岁月的年轮。  每当桌边摆着一个苹果或是一杯奶,我总觉得槐疚。因为自己对学业并不像北国的冬天那样顽强;读书的心也没有南方夏季的热情。对此母亲不再过问了,不曾像昔日那样的关切,只是肯放心让我独身去做。只是尽她的本能来助我。不知会不会让母亲失望呢!

  

  只要我挑灯夜读,她总是轻轻的来,把一件衣服轻轻的披在我的身上。这时我的心怦怦的颤动,却不想回头看她那在台灯映照下显的苍老的脸。然后她轻轻的走出去,轻轻的关门。这些简单而细微的关怀总像是一种将我飞扬的心唤回的声音。

  

  那日,我对母亲说:“妈,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身边,到外面去,你放心吗?”母亲先是一惊,后又平和下来,微微点头,却一句话也没说。  从那天起,母亲不再像以往那样关心我了;不再为我做太多;不再急忙赶回家给我做饭。母亲对我渐渐的冷静起来。于是我不得不将那一堆袜子泡在盆里,不得不打开冰箱去取生鸡蛋,不得不在早晨起来把床被折好,不得不自己关紧窗子。

  

  终于,母亲问我要去那里。却不等我回答又说:“去吧,你长大了!”。

  

  我深深的明白了母亲;明白了天下所有为母亲的人和所有将成为母亲的人!母亲就像“薄公英”……

  

  轻风拂过,天女散花般飞起一朵朵毛茸茸的小花。被微风抱着,离开根系,在崎岖的山间,在阴阴的泥土里,重新长出芽茎。像母亲一样,顽强的待到成熟。